九十年代,我在电子厂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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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亮,我与燕儿,玲子三个人就自动醒来,兴奋地穿好蓝色的工服,跟着飞儿姐一同走出宿舍,起床洗漱,耳边时不时有人喊:这儿,这儿还有一个位置,拿桶子快过来呀,快点快点,要迟到了,还磨磨蹭蹭地……

我们以飞快地速度搞好洗漱,然后拿好厂牌,直奔食堂吃早餐。咱们湖南一个农村过来的,那时我们农村生活很苦,在学校经常家里带一罐油炸辣椒,然后在学校打一些汤水或者青菜,就是一餐,这儿的早餐对我们来说非常好吃的了。当时我也没有察觉得飞儿姐那么一个温柔的人,在洗漱与就餐上,动作干净利索,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将她改变。

飞儿姐将我们送到一个车间门口,简单地说:“我给你们申请了一个轻松的工作,待会儿车间拉长会过来带你们去。”说完话,她转身迅速地离开了。

一个女孩过来了,身板也是瘦瘦弱弱的,她冷漠的眼神瞟了我们一眼,没有一丝温度与笑容,仅仅说了三个字:“跟我走。”我们紧张地跟着她,来到了一条流水线。

整个车间有三条长长的桌子,桌子两侧各有一条长长的凳子,桌子台面摆了零零碎碎的东西。我们到时,一张台面两旁已经十几个人,男孩子很少,几乎都是女孩子,着装都是蓝色工服。拉长带着我们走进了,她们也不看我们,仿佛与她们漠不相关,她们之间也几乎不互相说话,都埋头,专注地做着自己手里的事。

我们紧跟着拉长来到一张工作桌前,拉长说:你们三个人就在这个位置上,别人怎么做,你们照着做就好了。说完就把我们扔下自行离开了。

我们三个人的工作是把一个一个小零件插进电板里,电板是收音机录音机中的。我们只需插固定的一个,然后另一个人也是固定地插一个,大家互相配合,这一块电板插好了,流转到另一个质检组检测,如果不合格,会打回来,拆掉已安装的不合格的零件,再重新插上去。我认为这事没有任何难度,只需要不断地重复相同的动作就可以了。

那个一个小女孩也是瘦瘦小小的,头发短短的,她站起来跟我们说:你们刚刚来,是计时的,这样合算一点,因为你们不熟悉操作,动作慢。工资是八元一天,加班1.1元一个小时,忙起来我们需要加班到12点左右。然后她教我们怎样插板。教得很仔细,教完了还让我们用台上的白色胶布缠着手指,说,如果不缠上,零件很利,插到手指上会很痛。

我们相视而笑,比起在家好多了,既有工资拿,也不要顶着炙热的骄阳干农活。那时,从农村出来的娃,哪个不是在田埂里打过滚,要顶着骄阳收割沉甸甸的稻子,收割黄澄澄的麦子。我们心里都非常满足,坐在那按照小女孩教的方法,用心地插着零件,幸福得想唱歌,口袋里似乎也马上可以装满花花绿绿的钞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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