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论赵伟对母语文化的致敬与坚守封面新
文/北方工业大学当代文学先进作家作品《望乡台》课题组
指导老师:冯雷(博士,中文系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执行采访:张晨(课题组组长)被采访人:赵伟(《望乡台》作者)采访时间:年8月15日采访地点:北京市西城区复兴门内大街号南楼一层S1-07
张晨:全社会正在大力提倡文化自信,《望乡台》作为北方工业大学当代文学先进作家作品项目课题,其呈现的对母语文化的致敬与坚守,我们将进行深层次的探索和研究,以“学院派”的视角展示在社会变迁中,对母语文化的回望与思考。今天我们请到了《望乡台》作者赵伟先生,请他谈谈关于《望乡台》创作的相关事宜。
赵伟:大家好。
张晨:您创作《望乡台》最初的灵感和动力是从哪来?
赵伟:我们把这两个问题放在一起谈吧,《望乡台》是我在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上学时写的,算起来20多年了。谈创作灵感和动力,首先要谈我的家庭。我出生在四川大巴山深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土地稀少,物资匮乏,生存条件非常艰苦,小时候我们整天都在寻食充饥,哪有心思读书?出路只有两条路,一条考大学,另一条就是当兵。这两条路,是我们农村青年想要出来看世界的途径。
我考不上大学,所以当兵。当兵离家那年,我母亲的身体很好。但第二年,家里来信说她身体不好,我请假回去看望,我母亲已病入膏肓。农村医疗条件不好,再加上母亲十分节俭,其实家里也没钱治病,身体就拖垮了。
母亲去世两年后,我考上军校。大巴山那地方十分重视孝,一个人如果不孝敬父母,不管有多大本事,名声都不好,也会遭人唾骂。所以到军艺上学,大家都很欢乐,我却恰恰很悲伤。因为放了寒假,大家回家过春节看父母。我呢,我母亲不在了,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却感受不到我成功的欢乐和喜悦。因此,我就想写一部小说,来记载我母亲这一生,让我的后世子孙能看到,有这样一个勤劳,善良,坚韧的祖先。这是我写《望乡台》最原始的动力,其实质就是对亲情的怀念。怀念亲情是一个人最基本的人性体现。
那么,用什么样的题目来完成这部作品?在中国传统文化里,一个人死后,他的灵魂要过几道关,走奈何桥,喝孟婆汤,上望乡台,站在望乡台上,他要回望故乡最后一眼,之后就转世轮回。善者上天,恶者入狱。我就想,我的母亲一定也会站在望乡台上,最后望一眼故乡。她望见什么呢?肯定是她那故乡的高山长水,她的后世子孙。我写下了“望乡台”这三个字。
张晨:您谈到母亲,她是否对应着书中某个人物形象?
赵伟:小说里面“任玉珍”这个形象是我奶奶的真名。母亲“王树兰”,父亲“赵德辉”,都是真名,其他不是。
张晨:“任玉珍”这个人物贯穿全书,您能否谈谈这个人物和以您母亲为原型的“王树兰”?
赵伟:我母亲和我奶奶都信佛,佛教倡导人心向善,所以她们一生,从无害人之意,非常善良。不仅心地善良,性格还异常坚韧。生存环境对人性有着重要的影响。我奶奶裹脚,行动不便,因此想要让子女们生存下去,需付出更大努力。奶奶是旧时代的女人,母亲是新时代女人。这两代女人在人性与品质的传承上,进行了无缝交接。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传承。这两位女人,实际上就是我们中国女性的代表和缩影。善良和坚韧其实是中国大地上的妇女,尤其是生活在最低层的妇女们都具备的精神品质。
张晨:您花了20年来创作《望乡台》,请谈谈您创作的心路历程。
赵伟:创作大致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肤浅的白描式的写法,用笔和纸写,写了30多万字,由于部队调动,断断续续写,前后连接很不顺畅。
第二个阶段是用电脑写,把笔写的30多万字录入电脑的过程,发现人物形象、性格特点,小说结构,启承转合都不完整。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增多,对文学对人性的理解也相对深刻,在录入的过程开始修改,有些部分甚至重写。
第三个阶段,赋予作品文学思考。当时我负责写一部长篇报告文学,在深圳采访、考察9个月。改革最前沿带给带给我们人性冲击、观念冲击,以至文化冲击,让我感受到完全不同的气息和氛围。我们的传统文化如何坚守?我看到深圳人对于外来文化的全盘接纳,许多优秀品质和传统美德在年轻一代身上彻底丢失。艰苦奋斗、勤俭朴素、善良坚韧等等,这些中国人几千年修炼而成的道德品质何去何从?
我从深圳回来,完成那部报告文学后,再来看《望乡台》,我就赋予了它一个文学命题:我们应当审视我们的母语文化。如果一个民族的母语文化消失,那么这个民族就没根了。我在原故事上赋予《望乡台》强烈的思想指向,完全抛弃个人情绪,把家族变迁赋予成道德审判和文化思索。最终成了如今《望乡台》的样子。
张晨:《望乡台》共一百章,每一章的开篇都有一首民谣,请您谈一谈使用这些民谣的考量。
赵伟:这些民谣90%是现成的,少部分是我根据民谣的体裁风格以及与文章内容契合创作的。民谣是古文化,是这个地方的历史,是我们思想的‘故乡’,而我的小说是现代故事,想用这种结构形成“古今对应”的效果,也是一种“望乡”,文化望乡。
张晨:《望乡台》也可以说是巴蜀文化的整体再现,请您谈一谈您怎么解读巴蜀文化?
赵伟:巴蜀文化是中华文化的一部分。刚才提到奶奶和母亲的品质,勤劳朴实,坚韧乐观,忠勇谦逊。大巴山人史称“巴人”,在上古时期黄帝和蚩尤大战时,就提到巴人勇猛,“忠勇擅舞。”巴人一边打仗一边跳舞,用跳舞的方式来威慑对方。这种“既战且舞”的性格,与其说是不怕死,不如说是面对死亡所展示的乐观精神。乐观,是巴蜀文化又一个非常鲜明的特点。
巴蜀文化中的忠勇,坚韧,乐观,勤劳,与地域生存环境有关。生存条件恶劣,如果不具备这些品质,就生存不下去。巴人很少有遇到劫难大规模出逃的记载。也就是说,我祖上的这些人,再苦再难,也会坚守自己的土地,不会背井离乡。
张晨:乡愁在中国文化中是一个很常见的主题,有专家称《望乡台》是中国的百年乡愁。您能谈谈您对乡愁的理解吗?
赵伟:乡愁是我们汉族文化中最有特色的文化基因。叶落归根,体现的就是对故乡的一种情怀,其实就是在追求文化认同和情绪认同。为什么过春节就想回故乡?这种心理动力的实质就是寻求内心安定,而内心的安定,就是文化认同。
张晨:您是一位军旅作家,请谈谈您多年的军旅生活,对您创作的影响。
赵伟:这个影响非常大,许多人到军队后,都把自己锻炼得非常坚强。军队对军人的要求,实际上就是中华传统美德的要求。军人讲奉献,传统美德中奉献是重要的美德;军人纪律高于生命,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历来推崇修身养性;军人讲家国情怀,我们的唐诗宋词歌舞传赋里,处处都能找到家国情怀。我当兵这20年,首先是让我拥有一副坚强的体格,其次就是精神品质上的磨炼。
如果没有部队锻炼,今天回过头来看,能不能把《望乡台》写出来,不好说。因为中国媒体在最近30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收音机到电视,到网络媒体,再到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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