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记事沐英城磨鹰城
南昌老城区的几乎每一条街巷，都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这在全国的城市中并不多见。老头医院（三医院），仅仅是支离破碎地说了南昌老城区的一个角。三医院周边，同样有许多可回忆的地方。三医院周边以前叫抚州门内外，如今叫进贤门内外。这一片的历史文化沉淀太深厚：南昌仓、进贤仓、将军渡、绳金塔、皮坊街、十字街、老马场、进贤门、马车站、系马桩、松柏巷、天主堂、耶稣堂、沐英城……今个儿先说说沐英城。一、沐英城沐英，字文英，是明朝的开国大将，封疆元勋。沐英是朱元璋的养子，由朱元璋和马皇后抱养长大，曾经赐姓朱，因之当年朝野也称沐英为朱英或朱文英。沐英城，是南昌的一条小巷子，年版的《南昌地名志》记载:“元至正年间（注:公元年），沐英在此与陈友谅大军交战”。按此说，沐英城是纪念沐英镇守南昌进贤门（当年叫抚州门），抵抗陈友谅大军而命名的。可是，沐英从来就没有来过南昌啊！是不是错了？沐英城紧贴明朝的进贤门城墙，位于现在的书院街和永叔路之间。象山南路建成后，改名叫东沐英城，但是好像没有西沐英城。东沐英城和东书院街，好似姐妹巷。医院，只有一百多米。与沐英城的结缘，医院开始。上小学的时候，经常会去西书院街和东沐英城。那时候我们有学习小组，放学后轮流在你家我家做作业。我们小组都是住在象山南路一线的同学，大家互相交流和学习，做作业效率很高，一会儿功夫，作业就做完了。做完作业，女生会立即收拾书包回家。男生经常会玩一会儿回家。飞画片、打玻璃珠子、跶螺陀（跶，南昌话是摔、甩的意思。跶跤～摔跤；跶一巴掌～甩一耳光。南昌话的螺陀即北方话的陀螺）、跶佬、滚铁环肯定是有的，再玩了些什么真的不记得了。我们喜欢去西书院街口的徐新南家。他家有一条黑黑的过道，走进去有探险的刺激，走到底是一个小天井，天井旁边有小门，出门旁边有块小空地，记忆里那儿有个自来水亭，大脚板打赤脚的挑水哑巴女，经常憨憨地呵呵笑着守在那里。我们最喜欢去的是邓立平家。邓立平家的后门开在东沐英城巷子里。记忆里那时候东沐英城巷子很窄，很多人家都是大门在永叔路沿街，后门开在东沐英城。邓立平家独门独户，像农家小院。大门面朝永叔路，门前有一块很大的空地，如果种上菜，围上竹篱笆，就是农家菜园子。空地后面是大门，不宽，进门有个大天井，然后是堂屋和左右正房，再后面是厨房和一道小门，出小门就是东沐英城。有一段时间，我和邓立平、洪国平成了最好朋友，常常说些“知心话”，因此我知道一些他们的“家事”。邓立平的爸爸妈妈都在赣南大山里搞社会主义建设，那地方听邓立平说叫盘古山钨矿。洪国平的爸爸妈妈都在广州，听洪国平说是搞铁路勘探设计。邓立平和公公婆婆生活在一起，他还有个妹妹。洪国平和外婆一起生活，有姐姐。他俩用现在的话说，都是留守儿童。夏天，邓立平家的堂屋很凉快，做完作业，同学们会谈说自己感兴趣的事，会献宝一样亮出自己的独门绝技和珍藏。我给同学们演示过鹅毛管子打橘子皮绝技，洪国平打玻璃珠最准，他向我们传授打玻璃珠技巧，邓立平则会展示爸爸给的各种矿石。我记得有一块钨矿石，那矿石的断面一粒粒的金属光泽，就像深邃夜空的繁星那么招惹人，看着它，好像进到了宇宙……在我的央求下，邓立平敲下小指头大的一小块给了我。读初中时，我用它安装了矿石收音机，第一次试听就听到“莫斯科广播电台”，那时正是中苏交恶的年月，吓得我赶紧把收音机拆了，那块矿石也不知道丢落在何方。邓立平家大门外的空地是我们的乐园。我们在那里飞画片、打玻璃珠、跶佬……粘一身泥土。有时我们会逛马路。空地右拐，是永叔路和象山南路的交汇口，依稀记得那儿有一棵大樟树，童年的我们感觉那树遮天蔽日。大樟树旁有一家饮食店，就在沐英城巷口，那店里炸的夹肉油饼是南昌一绝，可惜只是听说过没有吃过。空地左侧走不远，就是永叔路系马桩口，那儿有马车站。一溜溜大轱辘马车在那儿停着，马儿在马车站里面的马槽边吃干草，哼着鼻子，很纯净的大眼睛看着我们，尾巴不停地甩动，好像哑巴比划着手势想说点什么。从马车站拐进系马桩十几步路，就到了沐英城的另一头。巷口往书院街方向有家粉笔厂，运气好可以捡到断裂的粉笔。再从系马桩那头走进沐英城，进邓立平家后门，出大门又到了空地。空地的斜对面就是进贤门小学，是明清两朝的进贤门城门旧址。有模糊印象小学旁边有家店卖糊羹，还卖瓯子糕，看过没吃过，闻过飘到马路这头空地的糊羹香。小学毕业后，邓立平也许是去了爸妈那儿，与同学们断了联系。医院上班时，每天上下班经过沐英城，他家的房子和房前空地，早已荡然无存，更会想起邓立平憨厚的笑容，稍有兔唇的上唇，滚在泥地上小牛犊一样壮实的身体……当然，也想问问他，那块星光闪闪的矿石，还在吗？十多年前，终于得到了邓立平的讯息。他一直很优秀……他去了安福农场……他做了老师……他英年早逝，多年前便去世了。仰望苍穹，邓立平，好朋友，哪一颗星星是你……二、磨鹰小时候，经常能看到老鹰在天空盘旋，印象最深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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