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禁忌杂谈剃头匠绝活,跳三刀和刀锋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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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7月4日,北京,鼓楼下老巷子。

靖奎骑着人力三轮车,照常去给老主顾老米剃头。

昏暗的胡同里,靖奎艰难骑着车子。

这样的路,他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

跟现在的理发师不同,靖奎都是上门给顾客剃头。

因为他现在的顾客,大部分都是老人。

到了老米的家门口,靖奎停下了车子,从人力三轮车里,拿出了一个皮箱子。

然后来到了门前,就这样敲了敲门。

门没有开。

靖奎心沉了下去。

上一次跟老米聊天,还在在前不久。

当时两个老人还在讨论,自己死后的事情。

老米夸口,说自己死后一定要轰轰烈烈,找唢呐队吹吹打打,把自己从胡同当中送走,也算没白活一遭。

门没有上锁,靖奎推开门。

一股臭味弥漫开来。

这种味道,靖奎很熟悉。

臭味,尸体的臭味。

靖奎看了一眼床上,老米躺在上面,尸体已经发臭。

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到他这个岁数,用一句不好听的话。

早一步,晚一步的区别而已。

电视还放着,只是主人已经走了。

头,看来是剃不成了。

靖奎走出门外,拿起手机,找来了警察。

很快警察来了,他们看到靖奎坐在大门旁的石头上,就这样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烟。

警察将老米的尸体抬走了,靖奎默默看着,没有说话。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这样的事,他已经见过太多。

每天,他都有老主顾离开,他每次默默看着。为他们送行。

要说遗憾,也是有的。

他们死的时候,头发杂乱。靖奎想给他们剃个头。

可想了想,他还是没这么做。

现在早就不流行这个规矩了。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

可在靖奎看来,生和死,都是很严肃的事情。

临走的时候,靖奎看见老米家的黑猫妞妞,坐在了自己的人力三轮车上。

吃力的伸出手,靖奎将黑猫抱下来。

可转眼之间,黑猫又跳上了车。

这次靖奎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骑着人力三轮车,带着黑猫离开了。

他的家住在北京皇城跟下的老胡同里。

他独居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九点睡觉。

在这个胡同里,没有人不知道靖奎。

有人说起靖奎,都会翘起大拇指。

真正知道他过去的人,都会赞叹。靖奎是个人物。

别看现在靖奎现在一个人到处走街串巷。

曾经,靖奎可有过“买卖”。

40年代的时候,靖奎在地安门开过理发馆,生意最兴盛时,曾有过三四家分号。见识过军阀混战的“易帜”,熟悉北京的解放和历次政治运动。为尚小云、程砚秋刮过脸,为马占山、傅作义、谭震林剃过头,但是更多的主顾则是数不胜数的普通人,为他们剃头、刮脸、修鼻毛甚至按摩、推拿。

过去的事情,靖奎从不愿意提起。

哪怕他曾经为那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剃过头。

他也从未多说什么。

每次晚上睡觉的时候,靖奎都会来到老旧的石英钟前,打开盖子,用手指将钟表往后拨五分钟。因为这块表,每天都要快五分钟。

第二天,靖奎抱着这块石英钟去钟表店修理。

只是钟表店的工作人员,拆开之后看了一眼,马上摇摇头装了回去。

“这块石英钟太老了,零件都没地方生产了。”

“你要不要换一块?”

靖奎摇了摇头,然后抱着石英钟又回了家。

在家里,靖奎看了看上面写满名字的日历,若有所思,突然他恍然大悟起来。

“今天该给金爷剃头了。”

靖奎放下日历,骑着小三轮就出了门。

虽然已经九十多岁了,可靖奎身体依然很硬朗。

骑着三轮在弯弯曲曲,十分狭窄的胡同里,靖奎却显得游刃有余。

每天,他都会骑着这辆三轮,去给自己的老伙计剃头。

风雨无阻,已经持续了三十年。

很快,他来到了一户人家。

停下了三轮,提起了自己的皮箱子。

靖奎走进了这家院子,一个穿着马褂的肥胖老人正坐在摇椅上。

看到靖奎的时候,老人的脸笑容裂开,口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看着老人挣扎要站起来,靖奎笑着伸出手阻止了他。

在这时,从门里钻出来一个妇女。

看到靖奎,她笑着说道:“我家老爷子,盼你已经盼了好久了。”

“老敬,你来了。”

肥胖老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靖奎急忙伸出手。两只苍白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

“我给你剃头。”

靖奎笑了笑,打开了皮箱子,在里面拿出了工具。

肥胖老人点点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旁边的妇女开腔了:“也就是你能让老爷子这么乖巧了。我平时给他做饭,他要是觉得味不对,马上就砸碗。脾气大着呢。”

靖奎笑了一下,一边听着妇女的絮絮叨叨,一边拿起了剃头的剪刀。

在靖奎所有的老伙计当中,金爷是很特殊的一位。

平时他叫那些老伙计,都是老王,老李。

可唯独金爷,他叫了六十多年。

刚开始,有点不情愿,后面则带点戏虐。到现在,这个称呼,已经叫的很亲切。

金爷第一次找靖奎剪头的时候,还是靖奎二十岁的时候。

当时金爷一身旗袍,提着一个鸟笼子,找他来剃脑袋的辫子。

靖奎一边给他剃头,一边听着金爷在破口大骂。

“老祖宗的辫子,这回算毁在我手里了。”

靖奎小心翼翼剃完头后,金爷给了他一大把钱,然后转身就走。

“用不了那么多。”

靖奎追了上去。

金爷摇摇头,说了一句:“剩下的都是爷赏给你的。”

靖奎听着心里不太痛快,倒也没说什么。

后来又过了些天,金爷再次找他剃头,这次金爷脸色明显颓废了很多。

但剃完头给钱的时候,金爷还是爽快的给了他不少钱。

这次靖奎没要,把钱又还给了他,只留下该得的。

拍了拍金爷的肩膀,他说道:“金爷,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金爷浑身颤抖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睛一红,转身离开了。

之后几次,金爷都来找靖奎剃头。

态度越来越温和,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嚣张跋扈了。

有的时候,金爷一边剃头,一边喜欢跟他聊天。

谈论的都是皇宫里的事情。

金爷的口气很大,靖奎隐约知道了他的身份。

不过当时已经是民国了,他也不在乎了。

金爷越来越落魄了。

原本每隔一个月找他,变成了三个月。身上的衣服,也变得脏兮兮的。

每次来找靖奎的时候,金爷都会找些借口。

“有些事情耽误了。”

“这些天,去其他地方剃头了。”

每次靖奎都是笑脸相迎,口中一口一个金爷,反倒是让金爷有些不好意思了。

后面,他每次去找靖奎剃头,也不找借口了。

金爷经常过来,有的时候,身上会带着伤。

原本出手阔绰的他,现在也变得越来越贫困了。

有一次,他掏了半天口袋,都没有掏出钱来,尴尬的站在原地。

靖奎笑眯眯说道:“没什么,下次再给吧。”

之后过了半年,金爷才过来,只是这次,他身上的衣服破旧了很多,也绝口不提皇宫的事情。

靖奎也没追问,在北京,这种人多得是。

过去是鲜衣怒马的八旗子弟,现在变成老百姓,很多人接受不了。

之后金爷,就成了他的老主顾。

他依然叫着金爷,只是语气没有了当初的无奈。

金爷性格古怪,跟谁都处不好。

经常跟人打架,却总是被人暴打。因此身上常年带着伤。

可跟靖奎,一辈子没红过脸。没闹过矛盾。

现在临老了,金爷躺在椅子上,大小便都需要人伺候。

可唯独剃头这件事情,谁说都没用。

他只认靖奎。

有次靖奎出远门,金爷儿子找来人帮他剃头。

结果金爷大发脾气,自己也从摇椅上滚落下来摔得不轻。

靖奎拿捏着老手艺,看着眼前的金爷,一边跟他说着话,手头却不停。

剃头,刮脸,剪鼻须,挖耳朵。

一项项进行得行云流水,金爷满脸的享受,话都不愿意多说。

“老封建,又跟小娟发脾气了吧?”

“我说你气量太小了。”

“人要心宽才行。”

“没事多出去走走,多溜溜弯。”

靖奎口中絮絮叨叨的,金爷也不烦躁,就默默听着。

他孤僻了一辈子,除了靖奎,也没什么真心老伙计。

因此每次靖奎到来,他都会很高兴。

虽然才隔了一个月,可金爷的头发和胡须,依然如同野草一样疯涨。

只可惜,这些老伙计的生命,却没有这么顽强。

将这些步骤做完之后,靖奎伸出手,放在了金爷的肩膀上给他‘放睡’。

放睡又叫五花锤,是老北京人才知道的老词。

它堪称剃头匠的“绝活”,其实是一套从头到腰的推拿、按摩术,讲究双手并用,捏、掐、捶、攥一起,做得好,令人如梦神仙。假如遇到有脱臼的人,或是筋骨扭伤,理发师傅也会紧急处置,有的甚至能手到病除。

现在的人管放睡叫按摩,可大家不会去找理发师按摩。

这就是剃头匠该干的事情。

很快,金爷睡着了。

靖奎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脚步也轻了很多,妇女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张五元的钞票。

靖奎点点头,接过钱,然后骑着三轮离开了。

靖奎为很多北京城的人都理过发。

有些人生平第一次剪头,就是靖奎。临终前最后一次剪头,还是靖奎。

每天,靖奎都会根据日历上纪录的名字,蹬着三轮车前往各家各户,帮助老人理发。不管物价如何飞涨,靖奎都从不涨价,一成不变的五块钱。

穿过大大小小的胡同,靖奎来到城墙根这边。

在这里有个理发摊,名为板寸王。

靖奎无数次路过,每次都没有停留,哪怕他们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回去的路上,靖奎路过老张的店,被老张喊住了。

爆肚张也算鼓楼附近的名人,随着城市发展,他们家经营的爆肚店也即将面临拆迁。但他舍不得自己这家店面,更舍不得街坊四邻。当然,他也是靖奎的老客户,老朋友。

“哎,老爷子,咱们这边新开了一个发廊。哪天您不去体验一下啊?”靖奎笑着说道。

“我可不去!”老张摇晃着脑袋。

“您呐,脑袋得活泛着点,这不老说要与时俱进嘛,咱得跟上啊。”

“什么老习惯啊,老妈妈令儿啊。”

“该改就得改啊。”

“像大街上山珍海味大饭店有的是,人家干嘛非吃咱爆肚来啊。”

两个人谈论了一阵,靖奎停了下来,准备吃碗爆肚再回去。

爆肚张家的门店,为靖奎留了一个专享座位,只要靖奎去吃,那个座位就是他的。

老张的儿子,继承了老张的手艺和店面。

见到他过来,老张儿子亲自迎接过来。

只是专属他的座位,已经被一对年轻情侣霸占了。

老张儿子,无奈走了过去,笑着说道:“能不能换个位置,这位大爷已经九十多岁了,这里他坐了很多年。”

谁知道这对情侣并不买账。

“凭什么啊?”

“就是,倚老卖老。”

老张儿子尴尬的站在那里,靖奎笑着说道:“给我带一份,我回家吃吧。”

“真是难为你了。”

可这事让老张看到了,他勃然大怒,拿着勺子,就把这对情侣赶走了。

“滚滚滚,别让我见到你。”

靖奎走了过来,拉住了老张的手:“你这是何必呢。”

“这些年轻人,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老张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来,坐。”

靖奎无奈的坐了下来。

他知道,这个面儿必须要给。

在老北京人眼中,命可以不要,面儿必须要有。

这种朴素的念头,反映在了剃头匠上。那就是宁可不吃饭,也要剃头。

靖奎就不止一次看到金爷饿着肚子,来找自己剃头。

好几次靖奎都不想收钱,可每到这个时候,金爷就要发脾气,面,重要。

爽脆的肚仁,配着焦香的烧饼,正宗的老北京味。

靖奎一边吃,一边赞叹:“你儿子这手艺,果然是一点没变。”

“那我能让他变了?他倒是敢变!”

老张冷哼一声说道。对于老味道,他有一种特殊的执着。

吃完了肚仁,靖奎扔下了钱回家了。

小胡同里,靖奎骑着三轮车,晃晃悠悠回到了家。

靖奎的主顾,大部分都是老人。

也有少部分慕名而来的人。

但小孩,却是一个没有。

这让靖奎有点难以接受。

按照以往,胡同里哪家孩子满月,他都会过去刮胎毛。

他手掌极稳,刮刀轻轻划过,孩子的胎毛就会应声而落。

四十多年,他从未出过差错。

可到现在,再也没有人找他,还是多少让他有点寂寞。

下午,靖奎跟一群老伙计打麻将。

老式收音机放着音乐,靖奎一边打麻将,一边跟这些老伙计说着话。

他们讨论的话题,全都是家长里短。

要不然就是说某个老伙计走了。

到了这个年纪,也没什么忌讳的。

反倒是有些老伙计,有些时候好奇的询问靖奎,关于那些大人物的事情。

“听说梅兰芳找你剃过头?”

“剃过。”

“马占山呢?”

“剃过。”

“那么他们后来都怎么样了?”

“都死了。”

靖奎叹息说道:“有钱的,有名的,有权的。到头来都死了。”

最后他补了一句:“怎么活,都是一辈子。”

第二天,靖奎骑着三轮车,去给另外一个老伙计剃头。

这个老头子,也是靖奎的老主顾。

老王。

还没进屋,靖奎就看着老王颤颤巍巍站在门前,目光兴奋的看着他。

“来了。”

“等你有一阵了。”老王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遍布老人斑,挪动着身体,脸色却难掩笑意。

他一边拉开门,一边向后走。

口中嘟囔着:“快来,我眼睛正难受呢。”

靖奎点点头,拿起了皮箱,走进了屋里。

屋里老王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满脸急促说道:“先别给我剃了,赶紧给我洗个眼睛吧。”

靖奎低下头,埋头开始收拾器具。

老王在这时却嘟囔起来。

“我眼睛这段时间,看什么都迷糊。”

“医院看看。”

“我自己的毛病,我自己清楚。根本不需要找医生。”

靖奎拿起手中的刮刀,笑着说道:“医院还是要去的。”

老王眯着眼睛,笑着说道:“来吧。”

靖奎拿起刮刀,神色谨慎起来。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传说中的‘刀锋洗眼’。

这门古老的手艺,现在已经可以说濒临失传。

就算学会这门手艺的,基本上也没人敢尝试。

无他,实在是太危险了。

除了老王,靖奎从来不给其他人刀锋洗眼。

甚至他从来不说。

唯有老王,自从给他做了一次后,就念念不忘。

刀锋洗眼十分危险。

虽然靖奎从来没出过失误。

但他现在已经九十了,眼神已经比不上当初。

可老王并不在乎。

他说如果真瞎了,那也是命。怪不到靖奎头上。

靖奎叹了一口气,拿起了刮刀。

将刮刀沾水清洗下,将椅子放平,他用手指翻开老王的左眼上下眼皮固定,然后用剃刀刀片在上下眼睑来回清扫,刀片贴着眼球划过。之后,靖奎拿出一个小圆棒,捅进老王的眼睛里,挑起上眼皮如同汽车雨刷一样摆动清洗。

这个场面,哪怕一个动作失误,都会让老王的眼睛遭受重创。

可老王却十分惬意,一动也不动。

过了好久,靖奎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手头的工具。

老王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他擦拭了一下眼泪。这才兴奋说道:“每次洗眼,都感觉舒服多了。”

靖奎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以后眼睛干,医院看看吧。”

“有你在,我担心什么?”

“我要是不在呢?”

这下两个人都没说话。

靖奎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中的工具。

接下来是剃须,刮胡子,放睡。

靖奎有条不紊的做完,老王已经躺在椅子上快要睡着。

“舒坦,真是舒坦。”

老王闭上了眼睛,面容充满了惬意。

“钱在抽屉里,我儿子给的。”

说到这里,老王还低声说道:

“你记得多拿几张。”

老王抓着靖奎的手说道。

靖奎点了点头,将老王的身体,小心放在了床上。然后打开了抽屉,抽屉里不下好几千,红灿灿的钞票闪耀着。

靖奎没说什么,从中挑了一张五元,然后就离开了。

靖奎每天过着规律的生活,唯一陪伴他的,就是黑猫妞妞。

每天跟老伙计打牌,他们讨论的话题各种各样。

“听说了吗?最近要拆迁了。”

“天天说拆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拆迁。”

“等我们死了再说吧。”

靖奎倒不在乎拆迁,他在胡同生活了一辈子,也没想过离开。

身边的老主顾,越来越少了。

靖奎有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孤独。

对于死亡他不畏惧,只怕不能利利索索的走。

打麻将的时候,他们也讨论了这个问题。

“人要死,就应该干干净净的死。”

“对,就怕死都死的不痛快。”

“老钱就死的就不痛快,临死还拖累家里。”

对于这个话题,靖奎也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人活的时候,干干净净的,死的时候,也应该利利索索走。”

回到了家中,靖奎思考了很久,决定照一张照片,作为自己的遗照。

这个想法,很快被他付诸于现实。

照相馆里,他坐在镜头前,拿着随身携带的小梳子,梳着自己的头发。

他全身上下干干净净,头发也被梳的一丝不苟。

拍照的师傅,都忍不住告诉他,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有气质的老人。

靖奎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一个剃头匠,剃了半辈子头,见识过不少大人物。

可自己从来没想过,成为什么大人物。

这张照片,被他装上相框,挂在了墙壁上。

这张照片是灰色的,虽然画面上的他很慈祥,却难以掩饰这是一张遗照。

不过靖奎却不在意,反而很满意这张照片,觉得这张照片被孙子看到,不会让孙子觉得害怕。

有了这张照片,靖奎的心安稳下来。

隔天,他又去给赵大爷剃头。

屋里,老式收音机里放着京剧。

赵大爷与靖奎差不多,儿子常年不在身边。每月的抚养费也按时、按数给到,但赵大爷依旧感到孤单。靖奎是他的好朋友,赵大爷天天盼望靖奎能来家中。每次靖奎都会认真为他理发,放睡。

他的头发也都白了,手苍老却有劲,在另一位同样是白发老人的脑袋上飞舞。手起剃刀落,简单地嚓嚓几下,一个利落的头就剪好了。这些寻常生活里的场景,在京腔京韵、斑驳的城墙树影的加持下,有了一种苍凉的韵味。

给赵大爷剃完了头发,赵大爷叹了一口气:“我快不行了,我这病,怕是撑不过去了。”

“你看你现在多好啊,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哪里像得病的人。”靖奎经常这样宽慰赵大爷,而每次放睡后,赵大爷都能在身体及精神上得到一种舒适感。

接下来几个月,靖奎每天,都会按照日历,去给自己的老主顾剃头。

老主顾越来越少了。

这天他给老王放睡的时候,老王提到了这个问题。

“有多少老主顾走了?”

靖奎笑了笑说道:“我没细算,怎么也有四百多个。”

“全都走喽。”

说到这里,他脸上含笑,眼神却充满悲呛。

老王点了点头,脸上充满了倦意。

靖奎伸出手将老王揽到怀里靠在腿上为其揉按,这是他独有的手法。剃头的坐于高凳之上,其人躺在剃头的腿上,剃头的进行捶拿,十分快活。

看到老王已经沉沉睡去,靖奎手上的剃刀,闪电般地在老王后颈处落跳三下,锋利的剃刀从后颈部向下跳三下,然后刀尖从背心往上拖动。

刀尖的寒意把老王惊醒,他打了个哆嗦,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只感觉酥麻无比,老王怔了一下,却舒服地吐了口气,仰起头对靖奎说道:“跳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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