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已离去,但我们的收音机尚在
我最珍贵的宝贝曾经是某人的垃圾。
这是一台又黑又结实的收音机,产于年,那一年我父亲12岁。年,我13岁的时候从县垃圾填埋场里把它抢了回来。
扔掉它的人想必已经认定他们自己已经无法修理这台收音机了,但他们似乎认为其他人可以。他们把收音机放在垃圾箱旁边,完好地放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不定会遇上某个有专业知识且乐意维修的人。
那个人正是我的父亲,他在我们的车库里经营一家电子维修公司。虽然起初他不愿意拯救“那个难看的老东西”,但是几个小时后,当他走进厨房宣布收音机正常工作了,只需更换一个电子管,他似乎很高兴。此后的数年里,我父亲一直把那台收音机放在工作台上方的架子上,聆听乡村歌手轻声吟唱孤独的卡车司机。
我自认为是一个极简主义者,但自从父亲于年去世后,我带着“我们的”收音机从生养我的阿巴拉契亚农场出发,跨越几千英里,来到洛杉矶,然后,又在数年后返回家乡。在加利福尼亚,我在打扫厨房时,会把收音机调到圣塔安尼塔或好莱坞公园播放的赛马节目。或者我会听保罗·哈维、凯西·卡西姆或福音传道者滔滔不绝地讲述关于耶稣和汽车的“真理”。
当谈到我们的收音机时,我变得有些倍加关切,甚至迷信,它现在就放在我工作的地方上方的架子上。这些天我很少使用它;我意识到它每一次跃动的生命都可能是最后一次。如今,人们怎样寻找以前的电子管?知道如何修理这些东西的父母又在哪里?
我父亲去世时是一个星期天。每逢祭日,我会打开我们的收音机,以确保它还能工作,并看看中波频率上有什么电台节目,这似乎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世界。我一年一度的祭扫已不仅仅是一种让我与一个男人保持联系的仪式了,当这个男人和妻子不能怀孕时,他同意收养了我。这个男人似乎永远不理解我或他认为的轻浮,永远不理解我对读书和写故事的热爱,永远不理解我对所有被遗弃、忽视或失去的东西的怀念。
每次我听收音机,我都能看到我父亲,就像我们发现它的那天一样。我看到他40多岁的脸,听到他有趣而严肃的声音,他决定迁就我,接受我本来的样子。当他看着我把我的伟大发现搬到他的卡车上时,我看到温和的风把他稀疏的头发吹到他更加温柔的脸上,他不知道我在想:“多么幸运啊!”
文:罗伯特·麦基翻译:收音机评论译介来源:la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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