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是我看过最治
你知道吗?没有谁是一座孤岛能在大海栖居,每个人更像一块泥土组成整个大楼。
欧维今年59岁,脾气古怪暴躁,讲原则,是一个固执刻板的毒舌老头。每天清晨,他准时起床去社区巡逻,检查垃圾是否按规定分类,没收乱停乱放的单车,禁止汽车驶入社区。邻居的狗随地大小便,他也总是恶语相向,不留余地,甚至遇到流浪猫都要驱赶训斥几句。邻居鲁尼中风瘫痪,妻子安妮塔想请他帮忙修一下暖气,他怼到你睡觉多盖一层被子吧,背地里大家都称它是来自地狱的恶灵。巡视完欧维来到工作43年的岗位,却被告知:“你被解雇了,这把园艺铲送给你,重新去耕耘自己的人生吧。”一瞬间,生活失去意义。
图片来源于《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他买上一束鲜花,前往亡妻索尼亚的墓地,每周如此,抱怨她离开后,日子是多么糟糕,这个世界是多么不可理喻,再用手轻抚墓碑,就像牵起爱人的手。回到家里,里面全是她生活过的痕迹和熟悉的味道。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座处在相思之水的孤岛。他付清所有账单,穿上西装,喷上香水,为不让她看见自己的死状,温柔地将照片放在窗边,然后准备去另一个世界和她相见。突然有人将车开进社区,不行,我得去管管。他们是新搬来的邻居,伊朗人,挺着大肚子的叫帕维娜,丈夫科恩以及两个女儿。男人的车技实在不敢恭维,欧维骂骂咧咧将他拽下车,轻而易举就搞定倒车入库。
回到家,欧维继续上吊,但新邻居的两个女儿趴在窗边好奇打量里面,见状他赶紧扯下绳子。次日,晨雾铺洒,活生生的日子上方,总有死亡的羽翼在盘旋。重振旗鼓的欧维再次被门铃声打断,又是帕美娜一家,他们送来鸡肉米饭,想跟他借一下梯子。欧维憋着一肚子火,但又不能在两个小女孩面前发作,于是冷漠地拿出梯子回到房间。
欧维第四次把头伸进绳套里,听说人在死亡那刻,大脑会转得更快,一生都在短短几秒内快速回放。五岁那年,母亲去世,那时候的他便懂得一个道理,此生无论我们做什么都逃不开死亡。葬礼后,沉默寡言的父亲没有一丝悲伤,但他的话更少了,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房子和那辆萨摩牌轿车上。那晚,他双眼放光地向儿子展示这辆神奇的宝贝,那是父子俩话最多的一次,欧维从未如此高兴。阳光岁月如镜,微风吹进车里,父亲告诉欧维,这就是生活,要想像这样活着。放学后,他去父亲工作的地方,差点被身后的火车撞到了。那是父亲第一次抱起他,那种感觉很美好。那天,他一直不舍得放开,多想一直就这样下去。暑假里,欧维都会去火车上帮忙。有一次,他捡到乘客的钱包,父亲的工友汤姆想据为己有,威胁他拿出来。就在这时,父亲赶来制止住了对方,并告诉儿子钱包要如何处理,由你自己决定。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欧维将它送到失物招领处。
回去的路上,欧维很好奇父亲为什么不举报他。父亲说,我们不能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要求一个人,也不去评价一个人的坏,每个人的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个决定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时光仍然如白驹过隙。长大的欧维拿着优异成绩单走向火车站,父亲小心翼翼打开,看完后脸上绽开了花。他起身和工友们分享着这份喜悦,却没注意到铁轨上驶来的火车。
突然,绳子承受不住欧维的重量,断成两截。他来到索尼亚墓前,感叹这是你第一次等我吧?然后躺在她的身边,伸出手臂,仿佛在拥她入怀。回到家,因为流浪猫抓伤自己的吉娃娃狗,主人正用石头丢它,欧维上前阻止,虽然他也不喜欢那只流浪猫。面对种种变故,不死心的欧维又想到一个办法,他找到安妮塔要回借出的水管,趁此机会,对方又提出修理暖气,这次他没有拒绝,修理好后未来到车库,决定用汽车尾气来了结自己。
在舒缓的收音机音乐中,回忆又一幕幕闪现。父亲去世后,欧维成为孤家寡人,面对命运的捉弄,他重举生活的旗帜。父亲生前工作勤恳,为人正直,总能提前预支一个月的薪水。如今他离开了,欧维将剩余的半个月工资归还公司,经理颇为感动,决定留下这个诚实的年轻人。从那天后,欧维接下父亲的工作,本以为,岁月无恙,没想到又遭命运戏弄,市政的白衬衣找上门,声称此地要重新规划,你这个老房子必须拆除。这是他的家,里面藏着所有关于父母的回忆,欧维不想失去,重新将房子装修得焕然一新。这晚邻居家发生火灾,欧维冲进大火中,冒着生命危险救出老人和孩子。但始料未及的是,随风飘扬的火星就点燃自家的房子。消防队此时赶到,但白衬衣却命令他们不准救火,一夜之间欧维失去所有。
无家可归的他跳上一列不知道开往何方的火车,何去何从,茫然无从。再次醒来,一双红色高跟鞋映入眼帘,他叫索尼娅,是一名老师。列车员前来检票,他没票也没钱。索米娅说,我帮你买吧。欧维尴尬的承诺到我以后会还你的。他是个腼腆的大男孩儿,见到女孩儿会害羞,等火车停靠下一站便起身逃离。走得匆忙,索尼娅将忘记的包递出来,那一刻她就像那火车的颜色,猝不及防的填满欧维的黑白世界,找到活着的意义。从那天起,欧维每天都会去乘坐那列火车,三个星期后见到魂牵梦绕的她,欧维掏出上次的车票钱。但她却说,你请我吃饭岂不是更好?
餐厅里欧维从未如此紧张,不知如何开口。索尼娅很好奇,问他怎么不动筷子。欧维答道,我来的时候吃过了。索尼娅问为什么?他坦诚道,这样你就可以点你喜欢吃的,其实我家刚刚被烧,我只是一名火车清洁工,今晚谢谢你,我很愉快。说完,自卑的欧维准备离开。那一刻,索尼娅看出这个笨拙的大男孩儿外表下的深情、坦诚和简单。两年里,她用热情和笑容融化了这个沉默寡言,被生活伤害的男人。欧维向她求婚,没有钻戒,没有大海,车外一片嘈杂,但却是他最幸福的事。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又将欧维拉回现实,他内心几乎崩溃,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阻止他?外面又是帕维娜,她丈夫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被救护车拉走,她没有驾照,想将医院。欧维虽然骂骂咧咧,但医院。帕维娜不由分说把两个女儿交给他照看,欧维绘声绘色地给他们讲故事、做游戏,冷若冰霜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柔软的心。从医院回来后,欧维决定远离社区,来到偏远的火车站。但一个男人先他一步,突然晕厥,掉进铁轨。环顾四周,人群一脸冷漠,欧维像救火那晚毫不犹豫跳下去救人。此刻火车进站,救上男人后,周围人呼唤他上来,他却站在原地静候死亡的降临。一刹那,欧维在人群中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想起父亲曾经的担心,他一定不希望自己做这样的傻事。
回到社区,帕维娜拿出女儿画的画,在孩子们的纯洁世界里,他不是黑白的,而是彩色的。这时,周围响起猫的叫声,循着声音,两人找到那只冻僵在下水道的流浪猫。欧维快步去卧室取毛毯,突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此时邻居吉米也闻声赶来,脱下衣服暖和猫咪的身体。如今帕维娜大着肚子,吉米对猫过敏,照顾流浪猫的任务就被迫落在不情愿的欧维身上。夜幕降临,两个小女孩在窗边扮鬼脸,那是他第一次露出笑脸,不禁让他想起索尼娅。那时候他打算要个孩子,但欧维很犹豫,童年经历使得不确定自己是否是个合格的父亲。
第二天,欧维撞见帕维娜学车,教练是那个养狗的女人的丈夫。欧维深知他的车技很一般,虽然很讨厌这个总是来麻烦自己聒噪的女人,但其实它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毒舌老头,决定教她开车。在红绿灯路口,帕维娜因紧张熄火,扬言不再学车。欧维对着她大骂,你从战火中逃到这儿,接受高等教育,学会新语言,还生下两个女儿,就因为不会踩离合就想要放弃,难道是后面那个白痴一直在按喇叭?说完,欧维把后面那个车主拽下来,狠狠吼道,你没当过新手吗?
练车后,欧维带她去吃饭。这是索尼娅最喜欢的餐厅,我们每周六都会来这里,坐在这个位置,吃完后她回家看书,而我则相约鲁尼去洗车。帕维娜很惊讶,你跟鲁尼关系不是很差。欧伟有些黯然,年轻时他们的确是最好的朋友,两人三观一致,性格几乎相似,都对社区规则情有独钟。后来欧维被选为主席,鲁尼为副主席,为社区做出不少贡献,但渐渐地,他们发现彼此之间的细微差异,周围开萨博车,鲁尼开沃尔沃,起初两人都选择忽视这一差异,继续做朋友。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的小疙瘩越来越大,直到一天,鲁尼毫无征兆地将他踢出社区委员会,至此两人形同陌路。多年以后,鲁尼的儿子长成大人,萨博也推出最新款轿车,欧维决定放下成见,选择和他重拾旧情。鲁尼也正有此意,迫不及待向他展示自己新买的宝马,欧维认为这是终极背叛,扭头就走。对他而言,移情别恋比意见不同更难以接受。
渐渐地,帕维纳发现欧维更像是一只刺猬,尖刺的外表下藏着一腔柔情,于是她制造各种麻烦,把两个女儿丢给他照顾,因为孩子的世界能融化一切杂质,也能融化一颗隔绝世界的心。等回到家,脏乱的厨房被收拾得焕然一新,而他就像一个外公抱着熟睡的孙女一样。那晚,那只猫就睡在索尼娅的枕头上。她离开这么久,这是欧维第一次感到安心。
寒冬将至,周围的心情难得像今天的阳光。趁此机会,帕维纳提出帮他清理索尼娅的遗物,毕竟人总归是要往前走的。一瞬间勾起痛苦的欧维发火,她是我的初恋,也是我最后一个女人,那些回忆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生活的苦会随光阴淡去,但失去挚爱的痛,时间也无法抹平,那晚,索尼娅告诉他要当爸爸了。他不善言辞,却无疑是最懂得爱的男人,于是温柔的说我去做一个摇篮。
第二天,巡逻的欧维遇见晨练的吉米和另一个男孩儿,三人边走边聊。吉米突然说起中风瘫痪的鲁尼,政府认定年迈的安妮塔没有能力照顾他,明天养老院会来接走他。欧维嘲笑不可能,他们的办事效率没这么高。但吉米说,几年前安妮塔就起诉过养老院,但最后败诉,索尼娅还在世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之所以瞒着你,使她觉得你承受的痛苦已经够多了。欧维很意外,他来到索尼亚墓前倾诉,尽管认错很难,特别是错了很久,无论如何,现在是该和解的时候,他决定为老友出头,还是按照以前的方法单打独斗。
但政府各个部门都以败诉为由表示无能为力,欧维被气的不行,埋怨社会和政府,咒骂该死的白衬衫。帕维娜再也听不下去了,毫不留情的说道,我学车时,你告诉我不要放弃,可你自己呢,却坐在这里自怨自艾,因为你遭遇不幸,就怪别人白痴,你才是那个最爱放弃的人,认为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也能活下去,但你知道吗,没有人能独自承担一切,包括你周围。
欧维坐在那里许久,缓缓说道,索尼亚决定在孩子出生前去旅行,她坚持要坐大巴,这样既浪漫又省钱。欧维一生都在顺从她,这次也一样。在西班牙,两人度过一段最幸福的时光。返程那天,大巴行驶在蜿蜒陡峭的盘山公路上,欧维去上厕所,车祸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生。再次醒来,索尼娅失去双腿,腹中胎儿流产。那段时间,欧维心里憋着一股力量,他将家里从上到下改造一番,就为方便爱人生活。然而,因为行动不便,索尼亚被学校开除。
后来,他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最差班级招聘老师,但那所学校没有轮椅坡道,也不愿聘请残疾的,欧维向政府反映这些不公正待遇,但寄出的信石沉大海。他愤怒,他绝望,开始痛恨所有人,仇视那些该死的白衬衫。面对丈夫崩溃的情绪,索尼亚却告诉我们,要么死亡,要么好好活着。欧维化悲痛为力量,他冒着大雨,用车载着材料,连夜在学校修建一条轮椅坡道。不久后,索尼娅开始在那里任职,她说,我失去了一个孩子,却又拥有个孩子。她倾尽全力。做好一名老师,把母亲的角色寄托在这群最差的学生身上。一年后,她用自己的善良、幸运将这群坏孩子引回正道,同样用乐观、坚强带给欧维全部色彩,温暖这个不完美的世界。但在六个月前,索尼娅因癌症去世,欧维一直不取接受,那个相着以沫走过半生的女人就这么走了,他爱得深沉,心也死得痛苦。
第二天,养老院的白衬衫来接鲁尼。安妮塔站在门前质问道,什么样的爱,才能让最需要彼此的时候,却选择离开。说完,门后的欧维走出来,还有杜区的所有人,他们携手在网上找出养老院近几年的财务报告,发现有多笔收入,存在偷税漏税,如果他们敢带走鲁尼,就将这些证据公布于众,白衬衫瞬间吃瘪,只得悻悻逃走。
回去路上,阳光明媚,欧维只觉心脏一紧,然后昏倒在地,医院后,医生说他只是心脏过大,还没等对方说完,帕维娜笑出声来,结果笑得生了个娃。出院那天,欧维把没机会使用的摇篮送给帕维娜,当他鼓起勇气把这个小生命抱在怀中时,欧维终于敞开对世界的敌意,接纳它的不完美,开始与自已和解。他本是一个内心柔软和充满恒久爱意的男人,但诸多不幸,又让他封闭内心,就像一只竖满尖刺的刺猬,把爱和暖意隔绝开来。
冬去春来,在邻居们不断打扰的麻烦下,他多了一个话痨女儿,还有三个外孙,收获不曾有过的天伦之乐。秋逝冬归,一晚大雪,他睡得很沉,那只猫咪匍匐在他的胸膛。帕维娜走到床前,在他耳边轻语,给我带一句话给索尼娅,谢谢她把你借给我。葬礼上,座无虚席,所有人都在最后的相处里明白这个男人的温柔。去往天国的火车上,初次见面的车厢,不再年轻的她伸出手指,他默默握住,像生前的千千万万次。人们总想知道,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我想,大概就是,爱他人,爱世界,也被他人和世界所爱。
《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上映于年,这部性冷淡风的北欧电影,治愈太多人。他活有原则,爱有对象,事有始终,对一切事物一丝不苟,容不得被破坏、疏漏和僭越。画上的他,是柔软、正义、善良,充满爱心有色彩的。纵观欧维一生,算不上精彩,甚至一次次被生活伤害,但遇见的人,皆是修行,经历的事,都是磨砺。人生大多时候,都是风里来,雨里去,每当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选择缩在自已的壳里,讨厌整个世界,高做宣称自已不需要别人,用独立独行来标榜自已的坚强,但深夜的你最清楚,你到底需不需要别人,喝醉的你最明白,你最想见的人是谁。宫崎骏曾说过,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生命就是个循环的过程,在失去和得到中不断反复,人生的意义,无非努力活着,生命的意义,正是被他人需要,即便你以为自已的感情已经干涸,无法给予,但总有那么一个时刻,一人一物能拨动你的心弦。我们生来是人,不是生来孤独,大胆去爱,努力去活,风雨过后,彩虹依旧,阳光满路,温暖如初,愿每个人,都能爱与被爱,同你的全世界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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