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北京的无业游民4
在过去北京的“无业游民”之中,还有一种专门靠“倒买倒卖”物品为生的人,这种人,可以被称为是后来“倒爷”的祖师。
中国社会历来是重农、重工,轻商、抑商,在古代,工农兵学商等各个行业,商人的地位被排在末位,据说那时有法律规定,商人的后代都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也就是不允许做官,理由是商人不参加生产,不能创造劳动价值。
共和国成立之后,在国家的治理政策中,这种传统的意识色彩依然浓郁。那时,政府实行统购统销,严格禁止参与商品经营活动,一旦发现有人越界,就会被冠以“投机倒把”的罪名,犹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但即使这样,在北京的“无业游民”之中,仍然有一族人铤而走险,靠所谓的“投机倒把”为生。
相对于“无业游民”中的捡破烂、蹬三轮来说,这些人的“本事”肯定要大一些,因为他们所从事的活动,特点是一靠眼力,二靠技术,三靠嗅觉。
一靠眼力,就是能判断出眼前这件物品,是否能够买进来再卖出去,从中有差价可赚。
二靠技术,就是对有残缺的物品,能够进行技术性修复,修好之后再出售,赚取差价。
三靠嗅觉,就是要随时规避风险,因为当时政府有关部门,对“投机倒把”打击的力度相当大,与现在的“扫黄打黑”一样,经常开展打击活动。
如果抛开社会、政策因素,仅从“三靠”来看,能够从事这种行当的人,可能个个都是“能人”。
那时,由于各种自由贸易市场,通通被政府取缔,唯一能够做私人物品买卖交易的场所,就是“委托商店”。这种委托商店各城区都有,但市中心的委托商店,主要经营小件物品交易,大件物品则分布在城边的区域。
因此,那些无业游民中的“能人”,就成为了这些委托商店的常客。他们通常把买卖叫做“玩”。
归纳起来,那时这些人主要“玩”如下几种物品:
1、玩照相机的。
那时照相机很少,新的价格昂贵,旧的便宜流通就快。拥有相机的人急需用钱时,就把相机廉价卖给委托商店,商店再加价在柜台出售。而玩相机的人觉得价格合适,就花钱买下,再到另一个区的委托商店去卖,从中赚差价。
玩相机的人身上的神奇之处,就是不仅精通各国相机的型号、价格和品质,有的还会修理相机。常常是在商店买是有故障的,经他手一捣鼓就好了。仅从这点看,他们还不算是“能人”么?
2、玩电器的。
以前,北京家用电器只有一种,电子管收音机,俗称“火匣子”。有一种人专门倒腾收音机,也是从这个商店买了,再去那个商店卖掉。
这种“玩家”的一个特点,就是曾经是无线电爱好者,掌握或者精通收音机的维修技术。他们在商店专买故障机,价格便宜,回家后经过修复,再卖到商店,至少赚个十块八块,这在当时也是不小的收入。
还有更能耐的,就是会修理电视。那时的北京,就有一种笨重的电视机,也是电子管制作,一般都是单位有,家庭极少。买到故障电视机,修复好外卖,收益会大些,有时能赚几十、甚至上百元。
3、玩自行车的。
在这些
“玩家”中,玩自行车的比较普遍,因为技术含量低,看看牌子和车况就能判断价格。但那只是普通“玩家”,真正玩的好的,是玩进口的老自行车。
那时,北京有不少人,对进口老自行车十分偏爱,价格也相对较高,好的玩家对这种车很内行,连车灯、车锁、车座子,都有一套讲究。
4、玩旧家具的。
玩旧家具一般是两种,一种是普通木质家具,其中以家具厂出售的为贵,销路也好。另一种是红木家具,玩的人档次要高,收入也是不菲。
除了玩这些东西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如缝纫机、钟表、衣服鞋帽,等等,如同现在古玩收藏品里面的“杂项”。不过那时几乎没有玩古董的,一个政府有管制,再有就是没销路。
虽然在那个时候,这些人通过委托商店进行交易,但久而久之,也就有了自己私下的买卖圈子,即不通过商店自己交易。那时,各个委托行的门前,都聚集着一群“无业游民”,看见来卖东西、或者买东西的人,立即上前搭讪。虽然政府主管部门常来查抄,到总是前脚刚走,他们就立即有出现了。
当年的这些“无业游民”,可以说是后来“北京倒爷”的祖师。
(未完待续,:手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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